olivia 芳的痞客邦

(二十四)

吳雲戎不懷好意地笑著，他走到夜梟身旁對大家說：「我們怎麼忘了，我們還有祂──夜梟牌直昇機。」

聽完吳雲戎的話，嘉旻高興地直拍手說：「對啊！怎麼忘了？怎麼忘了？哈哈……」

「但是，萬一祂一上去就逃回闇后身邊，我們就沒了這唯一的談判籌碼。」虢燄覺得這個方法不妥。

「不怕，只要地藏王的這支箭還插在祂的腦門上，就算祂逃到天涯海角，還是得乖乖地回到我們身邊，就像孫悟空逃不出緊箍咒的束縛。」

聽到凌羽這麼說，大家都開心地笑著，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下，只有……

「誰是孫悟空？緊箍咒很厲害嗎？」小和尚不解地問大家，卻惹得眾人開懷地大笑，他墜入第八度空間不知已過了多久的歲月，西遊記裡家喻戶曉的人物對他而言，卻是完全陌生的事。

「這不重要，我有空再說給你聽，西遊記的故事還蠻長的，孫悟空是主角之一，有空說給你聽，不急。」嘉旻笑著對小和尚說。

既然找到方法上山，大家就不再拖延，再次爬上夜梟的背上。夜梟這次可是心甘情願載他們上陰山，祂心裡迫不及待想快點見到主人──闇后。

夜梟展開雙翅高飛，陰山比想像中高峻挺拔，山頂尖聳，出人意表的是尖聳的山頂上平放著一塊平坦的巨石，巨石就像天秤上的托盤，平穩地躺在山尖上，當夜梟停降在巨石上時，眾人十分擔心巨石會因重心不穩而傾斜。沒想到，巨石像是黏在山尖上，絲毫不為所動。

闇后就坐在巨石凹處望著他們，闇后面貌與熟睡中的鬼魔女一模一樣，但又不完全相同。她美豔動人的面貌讓人不敢直視，而她身上透露出的陰冷之氣，更讓人不敢恭維。

夜梟一見到闇后立即發出嘰~~嘰~~~嘰~~~的聲音，忍不住飛奔向闇后身邊。

「回來！夜梟，我命令你回來！」凌羽一見祂想逃，立即對著祂大叫。

插在夜梟腦門上那支箭一接受到凌羽的命令，立刻不停地劇烈晃動著，並拉著夜梟往凌羽方向走回去，瞬間的轉變讓夜梟痛得在地上打滾，邊滾邊爬地回到凌羽身旁。

看到心愛的寵物受到如此欺凌，闇后狂怒，一躍而起，馬上來到夜梟身旁，伸手就要拔出夜梟腦門上的箭，沒想到當她的手一碰觸到箭桿時，夜梟只感受到更大的痛楚直竄腦門，嚇得祂不停地閃躲闇后，不讓她碰觸箭桿。

「嘎~~~嘰~~~不要…不要拔…太痛了，不要碰我！嘎~~~嘎~~~嘰~~~嘎~~嘰~~」

祂的痛苦號叫讓闇后不知所措，闇后怒目相向，對著凌羽大吼：「放了祂，否則我會讓你們比祂痛苦千倍、萬倍。」

闇后的怒氣讓大家有種被瞬間冷凍的恐怖感，幸好眾人口中含著菩提子，才能稍稍減輕一點寒氣威脅，尚能忍耐，但每個人心裡還是對闇后感到恐懼。

「請不要生氣，任何美女只要一生氣都會變得很醜，真的！妳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哦~~很不好看，美女還是比較適合笑，妳要不要笑一下呢？」嘉旻強忍著內心恐懼，想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但沒想到闇后聽到他的話竟真的完全不生氣了，反而笑著對他說：「是嗎？那我就笑一下，讓你看看我笑起來會不會比較美呢？」

小和尚正想開口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闇后張口便開始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闇后的笑聲由陰山往山下傳開時，整個第八度空間響起眾生痛苦的號叫聲，闇后的笑聲猶如魔音鑽入腦中，連熟睡中的鬼魔女都被驚醒而狂叫應和。

要不是因為大家口含菩提子，怎能在近距離之下減輕闇后狂笑對自己的傷害？但大家還是忍不住用力摀住耳朵，因為闇后的狂笑威力實在太可怕了。

就在眾生因闇后的狂笑而痛苦不堪，卻毫無反抗之力時，已開花結子的菩提樹此時竟輕輕地搖晃起來，巨大的菩提樹在無風的狀態下，婆娑搖曳，樹葉間摩擦傳出娑娑的聲音，輕輕柔柔地緩和了闇后狂笑的魔力，當然最先受到影響的是樹下的鬼魔女，她漸漸停止了狂叫，靜靜聽著樹葉婆娑的聲音，還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那舒服的聲音。

眾生也慢慢地聽到了菩提樹傳出的柔和婆娑聲，那聲音撫慰了眾人因闇后而受傷的靈魂，大家不由自主地盤坐在地，心靈平靜地閉眼聆聽那樹葉婆娑的聲音，不再理會闇后可怕的狂笑聲。

闇后發現眾生不再發出痛苦號叫的聲音，她感到疑惑，於是她也靜心聆聽，當她聽見菩提樹發出撫慰人心的婆娑聲時，她完全不敢置信。

「開花了？它竟然開花了？！一顆菩提子竟在這裡長成大樹開花結子？怎麼可能？這不是真的，不可能，怎麼可能？」

闇后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看來菩提樹開花結子在她的意料之外，而這個意外帶給她的震撼太大了。

小和尚趁機告誡闇后：「佛法無邊，善的力量無論多小都能被滋養而茁壯，只是早晚的問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闇后，我勸你釋放第八度空間裡的冤魂，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你懂什麼？執迷不悟？當初我被拋棄到這裡，暗無天日，只有個食而無饜、醜陋至極的孿生妹妹相伴，你知道我心裡的恨有多深？你瞭解我心中的怨有多深？既然我生母遺棄了我們，讓我們在這裡自生自滅，沒關係！我依舊將這裡打造得有生有色。幸好還有夜梟陪我，讓我的心情平靜許多。說到這裡，快將夜梟腦門上那支箭拔除，趁我客氣的時候，你們最好識相點。」

「關於這點，我們想跟你談個條件，你要我們將夜梟腦門上的箭拔掉，可以，只要你答應我們一個條件。」吳雲戎捉緊時機開口談條件，他怕小和尚太執著於勸闇后向善，倆人互槓後不歡而散，錯失談判的良機。

聽到雲戎的話，闇后伸手一張，雲戎立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直奔闇后的面前，雲戎一到闇后面前就被闇后用那隻冰寒至極的手給扣住咽喉，寒氣竄入雲戎的喉頭讓他幾乎冷得腦中一片空白。

闇后與他幾乎面對面地笑著說：「什麼條件？」

雲戎強忍著不適，盡量保持著面不改色的神情回答她說：「讓我們將這裡的冤魂帶回第四度空間，讓他們有機會再次輪迴當人。」

「什麼？！」闇后聽到雲戎的話，她完全不敢置信，「你敢跟我談這種條件？不怕我一用力就掐死你，不！或許把你拿去餵我那美麗的向陰花也不錯，它好久沒有吃點營養的東西了。」

「我想妳應該不會這麼做，否則你的寶貝夜梟可能會受到更大的痛苦折磨，跟我比起來，對你而言讓夜梟解除痛苦應該比較重要吧！」

闇后將吳雲戎的話思考了好一會兒後，她冷冷地笑著說：「好啊！嚴格說來這條件對我而言一點都不吃虧，來到這裡的人，我又沒有關著他們，隨便你想帶幾個走都可以。看來，你們應該是我那個仁慈的哥哥派來的人，哼！他就是愛管閒事，想普渡眾生，既然這麼佛心，為何當初要勸母親拋棄我們？難道我們就不是眾生之一嗎？」

她的話讓眾人聽得一頭霧水，地藏王怎可能是她和鬼魔女的哥哥？看來闇后的精神有很大的問題。

「這麼說，你同意讓我們帶冤魂離開囉！一言為定，妳可不能反悔。」

「反悔？不會，哈！哈！哈！只要你們有本事帶他們走，我一定不會插手阻止，我保證。」一說完，她就將吳雲戎推回眾人身邊，不再箝制他，一離開闇后的控制，雲戎不自主地大口吸氣來化解喉嚨的冰寒，但似乎沒什麼用，他下意識地用顫抖的手再塞一顆菩提子入口，似乎能稍減闇后的寒氣。

大家沒料到闇后會答應的如此乾脆，心中都感到十分疑惑。

「好了，既然闇后答應了，我們快點去救人吧！然後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我連一分鐘都不想留在這裡。」嘉旻催促著大家，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要怎麼救啊？如果這些人這麼簡單就被我們帶走了，他們早就自己逃出第八度空間，闇后雖然答應讓我們將人帶走，但他們的靈魂毫無能量，無法衝出結界啊！」凌羽點出了這次任務中的難處。

「不要在這裡討論，我們先下去再說。」虢燄實在不想在闇后面前露出他們的窘境。

眾人也覺得不該在闇后的面前討論，於是他們又想爬上夜梟的背部，讓夜梟帶大家下陰山，可是這次闇后可沒那麼容易就讓他們再將夜梟帶走。

「別走，我已經答應了你們的條件，可是你們還沒有完成答應我的事。」

聽到闇后的話，眾人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反應，頓時啞口無言。大家都知道此時只有夜梟能帶大家下陰山，如果將夜梟的箭拔出，夜梟就不會再受他們控制，但又不能失信於闇后，該如何是好？

一旁的雲戎終於緩過冰寒之氣，故意回嗆她，說：「妳急什麼？妳答應讓我們將這裡的冤魂帶回第四度空間，我們又還沒有回去，怎麼能先拔掉祂頭上的箭？萬一妳後來不守信用，不讓我們帶人回去，那我們該怎麼辦？你放心，等我們帶冤魂回去第四度空間時，自會拔掉夜梟頭上的箭，那時祂自會回來找你，不用心急。」

「你……好一個油嘴滑舌的螻蟻，難道你不怕我現在就改變主意，將你們全留在這裡陪我？」

「那也不錯啊！好歹妳也是個美女，有美女相伴應該還不錯，可是我要先跟妳說清楚，我們這些人非常不安於室，經常闖禍，留我們下來，我不敢保證我們會乖乖地不惹事，萬一將這裡搞得天翻地覆，到時妳可別後悔。」

「哼！有種，竟敢威脅我，好！就先放你們一馬，我倒想看看你們有何本事，能將人救出第八度空間。你們快走吧！免得我又改變主意不想讓你們走了。」

有了闇后的允許，夜梟只好聽命於他們，將大家帶離陰山山頂。

闇后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冷冷地笑著，她心中到底在盤算著什麼？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