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ia 芳的痞客邦

(二)意外的福氣 
      這時，我人生中第一次的「幸運」降臨出現了。

      那天一下課，本該回住處小睡4、5個小時再去上班，但無處可去的我正感到厭煩不已之際，有人叫住了我。

      「陳光明，誰是陳光明？」

      我仔細一瞧，是個皮膚白皙得像鬼、臉上的黑眼圈連眼鏡都遮不住的阿宅。

      「我就是陳光明。」

      「聽說你在找小套房？」

      白皙宅男有嚴重的口臭，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幸好我在小七見過很多陣仗，口臭只是小case。

      「沒錯。」我的語氣急促洩漏出我的迫切需要。

      「我現在租的套房讓給你，要不要？」白皙宅男語氣中的迫切不比我少，只是當時我沒聽出其中貓膩。

      「真的！你不租了嗎？為什麼？」喜出望外的我，張大了眼睛、放大了瞳孔，忍不住高興地提高了聲調。

      「我要回家住。」白皙宅男說得很急迫，好像練習很久的台詞急著快點念完，讓人覺得怪異，但當時急需租房的我完全忽略這些細節。

      我們兩人一拍即合，我的麻吉胖呆一聽我要找的房子有希望了，吵著也要跟我去看房子。

      其實胖呆這幾天收留了我好幾次，我們約好，等我租到房子後，當他不想住家裡時要無條件借他住，他以即將入住者的身分要求一同前往看房子，我沒理由不讓他跟去。

      於是，我們倆共騎我那台老舊摩托車去看房子，阿宅說要自己去。

      我跟胖呆到達時，他已經在等我們了。

      他介紹的是小套房，地點很優，離學校和我打工的小七都不遠，交通方便且隱身在小巷弄內，白天也很清靜，對於我這種睡眠時間少得可憐的人來說，這裡簡直是天堂，是桃花源。

      套房是老舊公寓隔間出來的，公寓聽說有五十幾年了，房東似乎十分愛惜經常整修，外觀看不出年代久遠，由於地點在市中心交通便利之處，我想房租應該不便宜，卻遲遲不敢開口問，套房本來就比雅房貴，這裡的環境條件那麼好，怕問了，發現房租不是自己負擔得起，那是要租還是不要租？

      我實在很想趕緊找到房子定居下來，左右為難之下，我在公寓門口定住腳步，皺著眉頭地望著白皙宅男。

      「怎麼了？你不租了嗎？」白皙宅男見我躊躇不前，反而緊張了。

      「你可以告訴我這裡的房租是多少嗎？太貴我租不起喔！」

      「很便宜，你一定租得起，每月3000元包水電，不用押金，唯一條件是不租時要幫房東找下一位房客。」

      聽到房租才3000還包水電，我的下巴因為太吃驚一時合不攏，還是胖呆幫了我一把，我才收起蠢相笑了起來，心想賺到了，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好康的事被我遇上？

      「快點上樓看看，如果你喜歡，我馬上帶你去跟房東簽約。」白皙宅男一副怕我跑掉，想快點逃離這裡的語氣，只是當時的我樂昏頭了，完全沒有發現。

      他打開了公寓大門，一進公寓發現樓梯間好亮，一般公寓樓梯間每層樓只有一盞燈，這棟公寓的樓梯間則是每面牆上都有一盞燈，還是自動感應的LED白光燈管，這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光明」的公寓，我超愛的。

      「操！好亮。」胖呆發出驚嘆。

      套房在頂樓，也就是4樓，整個4樓有三扇房門，白皙宅男帶我們走到最後一間，也就是俗稱的邊間。

      「操！4樓邊間，真不吉利。」胖呆又發出驚人之語，我急忙給了他一拳，要他閉嘴，我可沒那麼迷信，如果房間還可以，我馬上就要租下來，看在房租那麼便宜的份上，怎麼也要租，何況還是「套房」。

      但白皙宅男聽到胖呆的話臉色更慘白了，整張臉被走道上的LED白光燈照的得更無血色，白得有點透光了。

      套房的門框上貼有一道符，這次胖呆還沒開口，我就搶先問了：「這是什麼？可以撕掉嗎？我不信這個。」說完我便伸手想將符咒撕下。

      「不行。」胖呆大聲制止了我，他的聲音在走道中迴響，看來這裡的隔音不太好。

      「不管你信不信，符咒不能隨便撕，我媽說人就要入境隨俗，不要撕，保持原狀就好。」我現在才發現胖呆真迷信，後來回想起來幸好當時他制止了我。

      「那是保平安的符，以前的房客留下來的。」白皙宅男小聲地解釋著。

      他趕緊上前將鑰匙插入鑰匙孔，門一開，一陣「涼風」竄出，戶外酷熱氣溫高達36度，一身汗的我們被涼風一吹，竟然起了雞皮疙瘩。

      「操！好爽！好涼啊！同學，房租包水電也要關冷氣節約用電，國家…」胖呆又想高談闊論省電之道，怎知一踏進套房內才發現內部裝潢真屌，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房內竟然有小小客廳，用書櫃隔間的臥室放的是高級床組，浴室還是乾濕分離，小餐桌、兩人沙發、整套書桌椅應有盡有，簡直跟IKEA雜誌內的一流裝潢樣品屋一模一樣，棒透了！

      「喜歡嗎？喜歡的話，我帶你們去跟房東簽約，你今天就可以搬進來住。」白皙宅男站在房門外對著我們說話，那時的我震驚於房內的一流裝潢，完全沒注意到他沒跟進套房內，而且套房內早收拾一空，沒有任何他的私人物品。

      我用力捶了胖呆一拳，胖呆痛得大叫，聽到胖呆大叫，我開心地笑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我在做白日夢。

      現在的我多希望這一切只是當時做的一場白日夢，可惜為時已晚。

      這套房的裝潢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夢幻家具，平時用慣東湊西湊拼裝出來的組合家具，光是為了這些擺飾我就會簽約，更何況房租低得嚇人，這樣的「好運」是我連想都不敢想的，怎麼可能拒絕？當下就跟白皙宅男去找房東簽約。

      房東的年紀無法估計，總之他很老。

      房東見白皙宅男帶著我和胖呆去找他，只問了句：「誰要租？」

      「我。」

      他上下打量我後，接著說：「知道規矩嗎？」

      「我還沒跟他說清楚。」白皙宅男怯生生地回答房東問話。

      聽他們的對話很奇怪，「有什麼特殊的規矩嗎？」忐忑不安的我趕緊開口問清楚。

      「沒什麼特殊的規矩，只是有些事要跟你說清楚，以免以後你怨我，」房東冷笑了幾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租那間套房我可是展現了十足的誠意，裡面的裝潢佈置我花了很多心思，主要是想讓租那間套房的人住得舒服，你應該去看過了吧？滿意嗎？」

      我趕緊點了點頭。

      「很好，那你聽清楚我的規矩，第一，租那間套房想走沒那麼簡單，要替我找到下一個房客才能離開，這點非常重要也一定要遵守。」

      我又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第二，住在那間套房裡看到的、聽到的所有事都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有任何東西壞掉可以直接跟我說，我絕不會問為什麼壞掉直接幫你換新的，所以東西壞掉也不用跟我解釋為什麼壞掉，了解嗎？」

      我心想：挖靠，哪有房東這麼大方？佛心來的。我急忙點頭表示知道。

      「第三，每個月房租3000包水電，房租要付現金，每個月來讓我瞧瞧你是不是還活著，所以房租要自己來繳，不要讓我上門去催，也不要用轉帳的，知道嗎？」

      我開心地用手比了個OK，房東沒有限制繳交日期，這點就已經是天大的方便了。

      「最後一個規矩是給長住客人的優惠，目前還沒有人享用過，只要住在那間套房裡超過一年，以後只要繳水電費就好，房租0元。」

      「操！怎麼那麼好？光明仔，你有福了，真是太爽了。」胖呆羨慕地都快流口水了，連我自己都不敢想像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房東？高興得快流下眼淚。

      一旁的白皙宅男還是一樣慘白著臉，看到我高興的表情，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現在的我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多可怕的糖衣，包裹著多可怖的內幕，我相信當時白皙宅男的良心應該受到不少磨難，至少現在的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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