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ia 芳的痞客邦

(十)集體中邪 
      我一見到小廖就問他怎麼了？小廖沒解釋，只問我新租的套房在哪？能不能參觀？我只好用我的老舊機車載他到我家，反正就百來尺的距離，小巷內沒戴安全帽應該沒差，不會那麼倒楣剛好被逮。

      人不能有僥倖的心態，走夜路總會碰到鬼，才覺得沒差時，巷子另一頭兩台巡邏警車恰巧出現，我們被逮個正著，警察將我們攔下。

      「為什麼沒戴安全帽？」

      「對不起，我朋友在巷子口等我，我家就在那裡，那一家樓上套房，我想很近所以就直接載他，對不起，我錯了。」我極盡擺低姿勢，只求警察能放我一馬，罰單對我而言是一整個星期的花用，罰不得。

      小廖站在一旁不發一語，眼神閃爍不敢直視警察，其中一名警察想盤問他，要他拿出身分證，小廖還沒動作時，另一名警察看清楚我指的那間公寓是哪間後，突然大叫一聲。

      「你就是那間套房的新房客？」

      他驚訝的語氣讓他的同伴也好奇的轉過頭來看著我，他對他的同事指了指我租的那層樓，然後他們兩一起張大眼睛瞪著我。

      「我聽附近的鄰居說4樓尾間的套房有新住戶，就是你，對吧？你來住多久了？」

      我用手指數了數後回答：「5、6天了。」

      兩位警察用怪異的眼神看我後，說了句：「下次要記得戴安全帽，還有，多保重，千萬不要想不開，知道嗎？有事可以來警局找我們商量。」然後就離開了。

      沒有罰單讓我開心地想歡呼，小廖則是低頭畏縮的偷看警察離開，然後長呼口氣，我不疑有他，只顧著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小廖等到警察出了巷子轉向後急催我帶他去我的租屋處，我被他催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好發脾氣，其實我還要趕著去上課，很想趕快送走他。

      進了公寓上了4樓，走到我套房門前時，小廖突然問我：「其它兩間套房有人租嗎？」

      「不知道，應該有人租才對，我不是跟你說過常常聽到鄰居在唱歌。」

      「要是沒人租，我想租，可不可以問一下你房東？」

      「好啊！我另一個朋友也想租，我再幫你們問問看。」我邊說邊打開房門，裡面傳出吵雜熱鬧的聲響，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我那小小的套房擠進近十人，男男女女皆有，大家正在開趴嗨懵，一股奇怪的臭味瀰漫整間房。

      「哇！陳光明，你這麼搞，太帥了。」小廖興奮的瞳孔放大，似乎對這種場合很熟悉。

      我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群人，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新聞上說的毒趴，怕惹禍上身的我急得不得了，怕有人像毒王一樣攻擊我，我小心翼翼地穿過神情迷茫的人群走到阿翔身邊，阿翔吸毒吸到迷矇已經認不出我，眼神渙散的傻笑，眼睛無法定焦。

      情急之下，我只好將阿翔拖進浴室的淋浴間，用冷水想澆醒他，他只是傻笑，不斷的傻笑，一點都沒有清醒的跡象。

      「他是吸毒又不是喝醉，這樣沒用的啦！」

      「那該怎麼辦？我…我…」我又氣又感到挫折，一時情急不知該怎麼表達。

      這時的阿翔卻有了奇怪的舉動，他本來癱在地上傻笑，突然兩眼上吊身體僵硬的挺直站立著，頭歪一邊舌頭向外吐出，兩手直直垂降在身體兩旁，就像人家形容的「吊死鬼」模樣。

      阿翔還墊起腳尖走出浴室，我和小廖再度驚呆看著他走進套房內，我們兩人對看一眼趕緊跟出浴室，又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寒毛直立。

      只見小小客廳裡剛剛癱軟躺在地上神態迷茫的男男女女全都站的直挺挺，眼睛上吊翻白眼，頭歪一邊舌頭外吐，兩手垂立兩側，「吊死鬼」站成一片，阿翔竟然也走過去跟它們站在一起，景象實在太恐怖了，讓人感覺屋裡更加寒冷，簡直像間冰庫。

      我的手腳抖得厲害，只敢望著他們，卻完全不敢移動一步，我知道自己應該要趕緊離開這裡，卻連根寒毛都動不了。

      我的眼睛轉向小廖，想看他有沒有什麼想法或舉動，沒想到他也正在看我，他用眼睛向我暗示要離開套房，我用眼神回應他「好」。

      他開始慢慢「滑動」腳步往門口移去，我看那群「吊死鬼」沒有反應才敢試著跟上小廖，我實在太害怕了，全身僵硬程度跟那群人簡直一樣，我好怕這些人跟「陰屍路」裡的活死人一樣追咬我，毒王只有一人，我還可以應付，這麼多人我一定逃不了。     

  
      因為太害怕，眼淚含在眼眶裡打轉，我嘴裡不斷念著「阿彌陀佛」，腳慢慢滑向門邊，這時我突然又看見那個陰影站在門邊玄關處，而小廖正離它不遠。

      小廖眼睛專注在那群「吊死鬼」沒發現它，我想出聲警告卻因口乾舌燥發不出聲音，我急得緊握拳頭喉頭用力，啊！啊！的聲音這時聽起來一點警告意味也沒有，反而增添恐怖氣氛。

      小廖氣的對著我小聲怒吼：「啊什麼啊，別叫了，害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急得用手指著他身後的它給他暗示，他皺著眉頭不知道我在比什麼？他看我一臉又急又害怕的表情也覺得有異，小廖緩緩轉過頭去，然後又轉過頭來，兩手一攤表示不知道我在幹嘛，還用手揮了揮要我走快一點。

      這時，我發現玄關那個模糊的陰影竟然嘴角上揚，笑了。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瞬間全毛了起來，我再也禁不住害怕，眼睛一閉用盡全力衝向門口，拉開大門就往套房外衝，還一路衝下4樓，樓梯間的感應電燈似乎也能感受到我的恐懼，竟一路提前亮燈，人未到燈先亮，當時的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一心只想趕快逃出去。

      我直到衝出公寓大門站在陽光底下被陽光照著，全身的寒意才稍稍減輕，但恐懼讓我仍繼續顫抖。

      小廖也跟著我衝下樓，我們倆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喘個不停，我很擔心樓上的阿翔，但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我朋友…還…還在上面，怎麼…怎麼辦？我…不能…不管…他。」

      小廖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邊喘息邊跟我說：「不行…太危險了，鬧…鬼，太危險了。」

      我抬頭對著太陽大口吸了幾口氣平順氣息後，終於漸漸冷靜下來。

      「報警，我要去報警，我爸說警察陽氣重，不怕鬼，剛才那些人一定是吸毒吸到鬼上身，跟毒王一樣，報警叫警察來，警察一定有辦法，小廖，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要。」小廖聽到我要去報警，驚嚇反應之大跟剛才不相上下。

      我沒想到小廖會一口回絕。

      「你不跟我去，警察不會理我，一定以為我瘋了，跟我去啦。」

      「我不要，你自己去。」

      小廖邊說邊逃跑像有鬼在他身後追趕似的，無視我的哀求，我望著漸離漸遠的他，心想他真沒義氣，但我也沒其他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騎上我的舊摩托車一個人去警局求救。

      看來我今天的課不用上了，套房內詭譎的事絕對跟吸毒有關，雖然我不想扯上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但又不能放任阿翔在套房裡出事，還有那群不認識的吸毒男女，放著不管要是出人命，我又怎麼對房東交代。

      去警局或許能碰上剛剛那兩個警察問個清楚，我租的那間套房到底出過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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