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ia 芳的痞客邦

(一五六)搜救
      袁始彎著身子在巨大的落石之間攀爬，幾上幾下，好不容易才爬到山洞口前，從半掩的廟門擠進山洞內，洞內因為山壁崩塌，加上巨石擋在廟口，廟內的能見度不高，巨大的黑達摩神像已經被崩塌的山壁壓垮，斷裂成三截，四散在山洞內。

      「陳思瑀，思瑀，小釋福，你們在哪裡？」袁始不停地對著山洞內大喊，山洞內的空間原本不算小，但是因為山壁崩塌下來，洞內的到處堆積著崩落的碎石和土塊，他只能彎著腰，在碎石和土塊間尋找深入山洞的路徑。

      秦林也跟著他擠進神廟的洞內，他一看到洞內的慘況，忍不住對著洞內大喊：「媽，媽，你在哪裡？」

      他們兩人心裡雖然很急，但也無法加快尋人的速度，由於洞內實在昏暗，袁始怕她們被壓在崩塌的碎石土塊下，被他錯過而沒看到，於是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的功能，小心翼翼地查看每處落石的下方，仔細確認是否有陳思瑀和小釋福的身影，他還利用自己敏銳的嗅覺，仔細辨別空氣中是否有血腥味。

      秦林也學他的方法尋找他的母親，只是他和袁始的搜救進度實在太緩慢，幸好劉小隊長很快就找來工程隊的人員加入救援，他們先將洞口外較小的石頭移開，較大的石頭則是利用吊車先吊到一旁，清出一條救援的路徑，讓搜救隊能順利進入山洞內搜救。

      搜救隊進入山洞之後，也先依法泡製先清出一條可讓人通行的路徑，這時的袁始和秦林已經進入山洞裡面，他們知道山洞內還有另一個洞室，猜測她們應該會在裡面。

      袁始來到洞室口，這裡因為山壁龜裂成片狀的石頭，就像餅乾似的交錯堆疊著，他看到這景象反倒躊躇不前，如果他貿然進入室內，他就必須踏在石板上面，萬一陳思瑀和小釋福被壓在石板下面，那麼他的救援只會造成她們兩人更大的傷害。

      「思瑀…思瑀…小釋福…思瑀…小釋福…」袁始每隔幾秒就輪流喊她們兩人的名字，他也努力的到處尋找石板下方是否有她們兩人的蹤跡，終於一個微弱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裡。

      「叔叔…叔叔…叔叔…」

      袁始聽出是小釋福的聲音，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而且很虛弱，讓袁始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小釋福，你是不是跟思瑀阿姨在一起，她呢？她還好嗎？你呢？有沒有受傷？」袁始一邊出聲詢問，一邊尋找聲音的來源是哪處石板的下方，他還沒能確認小釋福和陳思瑀在哪裡。

      「叔叔…叔叔…叔叔，我在這裡…」

      袁始這才發現某處石壁的角落，石板下方伸出一隻小小的手掌，手掌勉強努力地擺動著，想引起注意。

      袁始趕緊蹲下身子伸長手臂去握住那隻小手掌，他努力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輕聲安慰，說：「小釋福乖，你再忍耐一下，叔叔馬上救你出來。思瑀阿姨跟你在一起嗎？她受傷了嗎？」

      「阿姨…阿姨她…」小釋福哽咽的聲音從石板下傳出，袁始一聽就知道思瑀一定出事了，他又用力握了握小釋福的手掌，對她說：「小釋福不哭，叔叔要暫時放開你的手，你不要怕，叔叔會盡快救你出來，你相信叔叔的，對不對！」

      「嗯！我相信你，叔叔，你要快一點喔。」

      袁始一躍起身，他觀察了四周的環境，發現洞室內有一處的坍塌情況比較不嚴重，他決定先將壓在小釋福上方的石板移到那裡堆放，最上方的石板不太大塊，他自己就可以搬動，秦林也主動加入搬運，他相信他母親一定也在小釋福她們附近。

      兩人默默地搬開石板，有時獨自搬運，有時一起合力搬運，很快的，他們就能看到石板的最下方壓著的人，而那個人竟然是陳思瑀，石板全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蜷縮側躺著，小釋福則被她好好的保護在懷裡。

      袁始看到陳思瑀一動也不動，他的心裡就更著急了，此時恰好搜救隊也進入洞室內，他們觀察到袁始和秦林正在搬運石板，而石板下方明顯有兩名受害者，幾人快速商量之後告訴袁始，他們試著將剩下的石板一次一起抬高，讓袁始和秦林一口氣將壓在底下的人拉出來。

      大家站定位後，一起喊一、二、三，然後一起動作，袁始和秦林一人拉一隻手，一口氣將陳思瑀拉出石板下，搜救隊看到人救出後才將石板放下，只是大家看到陳思瑀怪異的姿勢時都覺得莫名其妙。

      陳思瑀把上半身的睡衣套罩在她自己的頭上，睡衣的兩隻袖子把她的兩隻手跟她的臉綁在一起，也就是她自己把自己的手綁在頭上，然後她以嬰兒在母體內的姿勢蜷縮著身體側躺在地上，再用她自己的手肘和彎曲的大腿把小釋福保護在懷裡。

      袁始把小釋福拉出陳思瑀的懷裡，然後急著想解開陳思瑀的雙手檢查她的身體狀況，但是小釋福出聲阻止了他。

      「叔叔，不要動阿姨，阿姨…」小釋福語帶哽咽，但是小小年紀的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阿姨她被咬了，會…會傳染，不能動她，快，快點，快點帶她出去，快點，帶她出去，大日如來菩薩可以救她，快點。」

      雖然袁始聽不懂小釋福的意思，但是他相信小釋福，他毫不猶豫地抱起陳思瑀往外跑，小釋福也要跟著離開，卻被秦林拉住，秦林著急的她：「小朋友，你有沒有看到我媽媽？我聽說你們追著我媽媽跑進黑達摩神廟裡，你知道我媽媽在哪裡嗎？」

      小釋福知道秦林是誰，也知道他的媽媽就是壞壞，但是她也知道壞壞已經離開婆婆的身體了，善良的她往巫醫倒下的方向一指，說：「壞…婆婆昏倒了，她昏倒在那裡面。」

      秦林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裡的崩塌情況比較嚴重，他趕緊往裡面擠進去尋找他媽媽的蹤跡，搜救隊也立即加入搜尋，他們很快就在石板下發現了巫醫的衣角，衣角沾有血跡，他們猜測巫醫應該受了傷，所以他們加快救援的速度，只是等他們將巫醫拉出石板下，一看，人明顯已經死亡，因為她的頭被石板重擊已經變形。

      秦林看到母親遺體的那一刻，終於崩潰的放聲大哭，他的哭聲在洞室內迴盪，讓在場的人聽了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