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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嘆氣聲 
      有家是什麼感覺?


      重新跟阿翔連絡上當然要約出來敘舊,但敘舊要花錢,極度節儉的我當然不願意花錢敘舊,那就只好約在家裡,這時,有家的感覺特別好,尤其我租的是套房不是雅房,可以旁若無人地大聲聊天盡情說笑,感覺更好了。


      阿祥第一次到我家附近時,還不敢相信我能租那麼好地段的套房,等進到我家看到裡面的裝潢時更不敢置信,我這個小氣鬼會如此大手筆的布置房間。


      他聽說一切都是我房東佛心的安排後,便開門見山地問房租多貴?問我是不是發達了?要不,一個申請助學貸款的窮大學生,怎麼租得起這個地段、這種裝潢的套房?


      當他再聽說我的房租是3000元包水電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問我:「幹!你哪來的狗屎運?我最近剛好在找房子,你房東還有沒有房子要出租?」


      為此,我還認真的特地打了通電話給房東,只是不巧,房東家的電話沒人接,只好將房東的電話給阿翔,讓他自己打電話去問。


      阿翔跟我在我家聊了近一小時,直到我的打工時間快到了,我趕緊趁空去洗了個戰鬥澡,準備出門打工去。


      就在我洗戰鬥澡時,阿翔將我小小的家徹頭徹尾的參觀一遍,連屋外的公共陽台,同一層的另外兩間套房門口都不放過。


      他的結論是,他要搬來跟我住,他沒問我的意見,只告訴我結論,憑我們小時候的交情,我沒想過要拒絕,但心裡總有些不快,只是我沒說出口罷了。


      結果是,他來我家的第一天,我出門去上夜班,他留在我家睡在我那張舒適的單人床上,我們就這樣短暫的同居了。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我能跟阿翔像兄弟般住在一起互相照顧,我很開心:另一面,我怕我們兩個男人住在一起會讓人誤會,這年頭在台北租房同居的男女或女女比比皆是,大家習以為常,但租房同居的是男男,八卦一定滿天飛,街頭巷尾嘴個不停,我討厭成為話題主角。


      我的內心忐忑不安卻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也只能先這樣了。   

 
      那天,阿翔留宿在我家,我到小七上夜班,上到下半夜,手機突然響起,沒有警覺的我反射性的接起。


      「喂!你好,我是陳光明,請問哪裡找?」


      電話那頭一片無寂,我看了一眼我的手機,電話仍在通話中,這時我才看到來電的人是阿翔。


      「喂!阿翔有事嗎?」


      電話那頭仍是寂靜無聲,一臉疑惑的我只好先掛掉電話,因為有客人上門了。


      隔沒多久又發生一次無聲電話,手機顯示還是阿祥的號碼,我懷疑是我的手機壞了,畢竟我的手機已經用了三年,當初還是買二手的。


      下班後,我趕著去學校上課,今天是早8的課,還是梅杜莎的課,千萬不能遲到。


      第一堂課下課後,今天就沒課了,我決定回家睡個幾小時,再開始整理資料寫報告,先前無預警成了無殼流浪生,累積了許多報告沒交,期中考將近,書也還沒讀,難得今天早早就沒課,終於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新套房的文青氣息,也可以躺在我夢寐以求的舒適床上做個好夢。


      我將我的老舊機車停好走進公寓,樓梯間的自動感應燈即時亮起,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揚,我真的好喜歡這個人性化的裝置。


      這條巷弄十分狹窄,房子連牆接棟採光就更加不良,公寓內即使是大白天也顯得陰暗不明,在自動感應燈的即時照明下,我緩緩爬上4樓,就在燈亮起的前一刻,我撇見一個暗影站在4樓樓梯頂端,渾身雞皮疙瘩浮現,正因驚嚇想要大叫出聲時,燈一亮,什麼東西都沒有,空無一物,危機立刻解除。


      我急忙安慰自己,一切都是眼誤,一定是因為自己太累才會看錯。


      緩了緩心情,我繼續往邊間走去,走到底有一扇小小的窗戶,就在我套房門旁,那是這層樓走道唯一透著微弱自然光的一扇窗。


      驚魂未定的我,此時又乍見窗外有個疑似「人體」的物體從上掉下,我趕緊衝上去往窗外一探究竟,窗外是兩棟透天厝間的防火巷,巷寬約容一個成年男子進出,巷內十分乾淨,連個垃圾都沒有更別說什麼人體,看來防火巷內平日有人勤於打掃,此時才想起,剛才並無物體摔落的聲響。


      「看來我真的累了,怎麼一直看到這些有的沒的,難道真的被古人說中,我遇到髒東西了?」


      一想到這裡,我趕緊往窗外用力吐了三口水,呸!呸!呸!這是我們鄉下的土方法,祛除穢氣的。


      吐完口水後,我的心情穩定多了,拿出鑰匙打開套房門,又是一陣涼風吹出,我已經習慣了,這樣也挺不錯的。


      我早發現套房內根本沒裝冷氣,預設的冷氣孔被木板封住,這涼爽感來自何處我不想深究,應該是巷弄狹窄日照不足導致,這樣「自然涼」很環保,我很喜歡。


      我發現阿翔還在睡,我心情有些失落,本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的,畢竟搬進來已經好幾天,我卻一次都沒在床上睡過。


      說正確一點,我都還沒在房內睡過一次。


      無奈的我決定先去洗個澡,或許洗完澡,阿翔就醒了,床就輪到我睡了。


      洗澡時,那個歌聲又出現,我每每洗澡時都會聽見,那天上班時突然哼了起來,小廖一聽旋律也跟著哼唱,我問了他歌名才知道是滅火器樂團唱的「長途夜車」。


      我也忍不住跟著哼唱,歌詞充滿異鄉遊子近鄉情怯、思鄉的心情,我也心有戚戚,唱著唱著,不知不覺哽咽了,想起家裡的老媽,她因為擔心我還被詐騙集團騙去多年的積蓄,心裡更加難受,淚水伴隨著熱水不斷流下,心酸酸的,我忍不住思念地說:「媽,好想你喔!」


      我耳邊突然清楚地響起一聲「唉!」,把我整個人嚇得大叫:「誰?是誰?」


      我趕緊關了熱水,歌聲驟然停止,我的四周玻璃全是霧氣,我發瘋似的用手不停地抹著玻璃上的霧氣,想看清玻璃外有誰?那嘆氣聲是誰發出的?我懷疑是阿翔在捉弄我。


      但,玻璃外,浴室內,除了我,沒有其他人。


      雖然我剛洗了熱水澡,此刻的我卻忍不住渾身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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