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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整個營地漆黑一片
    這夜,山裡月色明亮卻也是滿天星斗,岸否教大家如何辨認北斗星,如何在山裡迷路時依照北斗星的方位尋找出路,大家聽的津津有味興趣盎然,幸好岸否能言善道讓大家忘記飢餓,否則整天只有野菇、野果果腹,正在成長中的孩子怎麼可能會飽?


    岸否最後從自己的背包內拿出一塊用樹葉包裹著的神秘物品,他笑的賊賊地說:「我帶了一塊臘肉,你們有誰要嚐嚐?」


    看他的神情讓人有些膽寒不敢輕易嘗試,但也有人一看就大叫出真相,原來那塊臘肉是鹿肉醃製的,原本岸否想嚇嚇這群孩子,才會故意裝出神秘猥褻的模樣,一時間,他忘記這群孩子中也有吃過鹿肉的小原住民。


    這群孩子一聽說原來是鹿肉,全都興致勃勃想嘗試野味,岸否用隨身小刀將鹿肉一片片割下交給孩子們,入口後一股陌生的腥味充斥整個口鼻,有兩個女孩子忍不住想將肉吐出來,被岸否即時給制止了。


    「不能吐!鹿乃山中神物,鹿被獵捕是山神的賞賜,將山神的賞賜糟蹋會遭到山神的報復,絕對不能吐出來,吞下去。」


    兩個小女孩想哭不敢哭,想吐不敢吐,眼眶含著淚水楚楚可憐地望著岸否,岸否的神情變的很嚴肅,氣氛突然有些尷尬,這時,那個小原住民將自己的兩隻手伸向那兩個小女孩,說:「唉!不敢吃給我吃,我超喜歡吃鹿肉,吐在我手上,我不介意,我吃,我爸平時都捨不得給我們吃,今天我可以吃很多,超開心的啦。」


    另一位小男生不置可否地張大眼睛,問:「她們含在嘴裡你也敢吃?」


    「有什麼關係?用水洗一洗,把她們的口水洗掉就好啦。」說著,他將她們吐出來的鹿肉丟進自己的嘴裡,連洗一洗的步驟都省了,看他一臉享受的模樣,好像真的非常喜歡吃鹿肉。


    原本對鹿肉也有些無法下嚥的方石柳,望著自己同學一臉享受美食的表情,瞬間覺得嘴裡的鹿肉味道似乎也變的比較能接受。


    為了讓這兩位小女孩也能吃上肉,岸否用野菜和野菇煮湯,再加上鹿肉調味後,大家驚覺都被岸否給騙了,這鍋鹿肉野菜湯超級美味,如果他一開始就讓大家嚐這美味,絕對不會有人將鹿肉給吐出來。


    「老天賞賜的東西不見得每個人都適合,但不能隨意丟棄,要珍惜,可以想辦法讓賞賜變得適合自己,很多人對大自然給予的東西都覺得理所當然而隨便對待,等到天災降臨再後悔就來不及了,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岸否給大家上了寶貴的一課。


    這一夜每個人在飽餐後興致很高,纏著岸否給大家說說山神的故事,岸否說不能在山裡說山神的壞話,所以他跟大家講山裡的禁忌,提醒大家禁忌絕對不能忘記。


    山裡露氣重,岸否讓大家早點進帳篷睡覺,男生4人睡一個帳篷,女生2人睡一個帳篷,岸否自己睡一個小帳棚,岸否給大家排班顧著火堆不能熄滅,山裡野獸多,火堆熄滅後營地的危險指數升高,容易發生意外,岸否自己守第一班,方石柳和另一位男同學自願守第二班,另外兩個男生守第三班,兩位女生守最後一班,岸否說那時已經快天亮了,危險性最低,交給兩個女生守護,她們也相對安全。


    只是這樣看似理所應當的安排,最後還是出了意外。


    方石柳一入睡就去練習畫畫,他看到呂仙公正在品茗欣賞他下午的畫作,他已經好些時日沒見到呂仙公了,一時激動,衝向他直接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不小心將呂仙公手上的茶水潑灑在畫作上。


    「啊,糟了,我的畫。」


    只見白紙上樹葉片片,樹葉之間灑上茶水的淡黃色,竟有些行雲流水的意境,呂仙公見狀嘴角微微揚起,說:「天意,天意,真的是天意啊!」


    呂仙公每每總說些方石柳聽不懂的話,他早已經習慣也不會問他求解釋,因為呂仙公的解釋他還是不能理解,反而更加疑惑,索性就不問了。


    「幾日不見,你的畫功又進步不少,原本還想問你畫這些葉子做什麼?沒想到…你看這茶水潑灑後像什麼?」


    方石柳不假思索地回答:「風飛沙,沙塵。」


    「不錯,但風吹落葉如何成器?如何傷人?」


    「風吹落葉傷人於無形,不受地形環境限制,只要有樹有葉子就能成器傷人,只是風無法隨心控制?」


    呂仙公帶著欣賞的笑容盯著畫作,說:「誰說風無法隨心控制?只要有心就能控制,所有的限制都因心受限,只要你能練到隨心所欲,就沒有辦不到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


    方石柳因為呂仙公這番話陷入沉思,他想,要是他能隨心控制風就能讓樹葉成為武器,他突然想起岸否說的「內功」,不知道神仙有沒有內功?誰知道他問呂仙公後,呂仙公的回答又是模擬兩可。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方石柳在呂仙公看不到的地方翻了白眼,心想,下次問仙童哥哥好了。


    「石柳,你試著召喚風神讓它受你控制。」


    「怎麼做?」


    呂仙公將畫作交給方石柳,說:「將紙上的茶漬輕輕吹乾,吹的時候想著將那些葉子給吹走,只要心念合一就能做到,那時茶漬自會乾掉,葉子也會隨風飛逝。」


    就這樣,功課變成了吹氣,吹到方石柳覺得自己缺氧頭暈時,也不見葉子被他吹走,別說吹走了,連飄動都沒有,茶漬也一直在紙張上濕潤。


    沒多久,方時柳就被岸否叫醒去守夜,他跟另一個男同學,也就是小原住民那位,兩人打著哈欠蹲在火堆旁眼皮直打架,一開始,兩人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沒多久兩人就無話可說,因為一個直接閉眼睡著,另一個睜著眼,魂魄卻還在另一個空間裡努力吹氣想將畫作上的茶漬吹乾,讓畫作上的樹葉飄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石柳才想起自己在守夜,趕緊魂歸身體睜眼一瞧,火堆上的火苗早已熄滅只剩下白煙嬝嬝,他的原住民同學也不在火堆旁,他以為同學偷跑回帳篷睡覺,石柳望了一眼手錶查看時間,已經到了下一班守夜的時間。


    他打算先將營火升起再去叫醒同學守夜,這時他才發現天上的月光與星光全都消失,四周特別陰冷,他想回帳篷拿手電筒再來生火,站起身回過頭後全身僵住,整個營地漆黑一片,連帳棚在哪裡都看不見,這是怎麼回事?


    再回頭,竟然連剛才的火堆白煙都消失不見,整個空地上只有他自己一人。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耳朵旁似乎有人對著他吹氣,還有不知名的低啞呢喃響起,方石柳心想,這是什麼情境?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遮眼、魔神仔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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