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ia 芳的痞客邦

(二十一)豪康的爺爺
      思緒飄渺，隱隱約約，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背後的景物也以黑白浮現，那是一張老舊的照片，一位身穿白色醫生袍的男子，意氣風發地站在新成立的醫院大樓前面，臉上神情驕傲自滿、意氣風發。
 

      「啊！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他是誰了。」康哥激動地抓著方石柳的肩膀猛力搖晃著。
 

      方石柳剛結束畫畫，好不容易將所有的陰靈繪入畫中，他的右手真的累到連動一動手指都有困難，眼睛也因為太過疲累而無法集中對焦，看什麼都有些模糊不清，突然被康哥猛力搖晃著，毫無防備的他被搖晃得頭昏眼花，連坐都坐不好，全身癱軟，完全無法理解康哥到底在說什麼？
 

      「他是我爺爺，他是我爺爺，你怎麼會把我爺爺畫在這裡？你見過我爺爺嗎？你在哪裡見過我爺爺？在哪裡？」
 

      「誰？誰是你爺爺？我什麼時候見過你爺爺？」方石柳迷迷糊糊地反問康哥。
 

      康哥拾起地上的畫紙，指著在畫中被神獸咬著的人，說：「我爺爺，這個人就是我爺爺，你為什麼把我爺爺畫在這裡？你在哪裡見到我爺爺的？可是，我爺爺怎麼看起來有點猙獰恐怖，難怪我一下子認不出來。可是不對啊，我爺爺失蹤了那麼久，他怎麼都沒變老？真的很奇怪。」
 

      方石柳終於聽懂康哥的意思，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問康哥：「你說他是你爺爺？真的假的？這個惡靈是你爺爺？」
 

      「惡靈？什麼意思？」
 

      「他就是在這裡作怪的惡靈，他超壞的，把好多冤魂吃下肚子，還逼迫好多的冤鬼做壞事，他害死好多人，你確定他是你爺爺？」
 

      康哥聽到方石柳的話又感到疑惑了，在他的印象裡，他爺爺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當年可是在地方上受人敬重的留日醫生，怎麼可能是方石柳口中的大惡靈？
 

      「我…我也不敢確定，你畫的這個人跟我老家牆上的那張照片裡的爺爺很像，我沒見過我爺爺本人，只看過他的照片，我也不是非常確定，要不，我讓我媽來看看是不是？你等等，我馬上打電話給我媽。」
 

      方石柳沒理會康哥，對於惡靈是誰他興趣缺缺，現在他只想躺下來好好的休息。
 

      警察將劉風揚他們送上救護車後，又下樓來找方石柳做筆錄，這時的方石柳腦袋發脹思緒困頓，他不假思索地將昨晚的一切全盤托出，警察邊紀錄邊用疑問的口吻跟他確認經過，最後他們嚴肅地對方石柳提出警告。
 

      「這位同學，請不要跟警察開玩笑，請你不要再說什麼惡靈、地藏菩薩等等的鬼話，那是靈異故事，不能當作筆錄，我們要的是真正的經過，你再繼續這樣的話，我們會告你妨礙公務，戲弄警務人員，現在我再重新問一遍，你是怎麼發現他們三人的？」
 

      方石柳望著他們許久，最後不禁嘆了口氣，只好閉上眼睛開始在腦子裡編排假故事，然後睜眼說瞎話地將假的經過告訴警察，他說：「因為我同學失蹤快七十二小時了，所以我昨晚經過老闆和店長的同意，下來找我同學，我找了很久，我進到倉庫時突然頭暈，不小心撞倒一排的衛生紙，發現了那個牆縫，突然靈機一動，心想我同學他們會不會想玩捉迷藏，所以躲進那個縫隙後面。
 

      於是我擠進牆縫後去找人，發現後面還有通道，只是一片漆黑，我摸了半天沒有摸到燈的開關，本來想走了，但又覺得那裡面很暗又隱晦，很適合玩捉迷藏，我同學他們一定在裡面，所以我決定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明進去找找看，沒想到真的找到人了。」
 

      果然，這種說法很快就順利做完筆錄。
 

      警察冷笑著對他說：「現在的年輕人總喜歡誇大其詞，喜歡捕風捉影，瞎說鬼故事，裝神弄鬼，早點說出真相也不用浪費你我的時間。不過，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那個故事，地藏菩薩抓惡靈還蠻有趣的，你可以試著把故事寫下來，說不定會大賣，哈哈哈…」
 

      警察嘲諷的意味十分明顯，方石柳忍不住在心裡吐槽：「真的不聽，假的倒是信得很，誰玩捉迷藏會三個人全躲在同一個地方，那誰當鬼捉人？到底是誰在浪費誰的時間？」
 

      等警察做完筆錄離開後，康哥的母親就趕到了KTV，方石柳又嘆了口氣，為自己默哀三秒鐘，他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睡一覺，精神疲累到了極限，隨時隨地都能睡著。
 

      康哥帶著方石柳和他母親到他的辦公室詳談，康哥的母親看到地藏菩薩和諦聽那張畫紙上的惡靈，毫不猶豫就指認出他是康哥的爺爺，她從名牌包裡拿出幾張老舊照片遞給方石柳看，方石柳看一眼照片上意氣風發的人，再看一眼畫上諦聽嘴裡咬著的惡靈，發現惡靈正垂頭喪氣的望著他。
 

      他用調侃的語氣說：「你也會覺得慚愧？原本看起來人模人樣，如今把自己搞成這樣，還害死那麼多的人，現在竟然在自己孫子開的KTV裡面搞鬼，你還要不要臉啊？」
 

      康哥的母親不知道方石柳在罵誰？一臉無知的看了兒子一眼，康哥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方石柳在罵誰。
 

      康母有點尷尬的開口問方石柳：「小兄弟，可不可以問一下？你怎麼會把豪康的爺爺畫在這上面？剛才在電話裡聽豪康說你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他說你會通靈，能跟神明溝通，是嗎？所以你在這裡有見到豪康他爺爺的魂魄，是嗎？」
 

      「我能看到神明，能和神明說話，也能看到鬼和鬼說話，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通靈？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康哥的爺爺，我只知道就是他在下面興風作浪，他很壞，害死很多人，這次還害我三位同學差點死掉，一位好心的警察也因此死掉，所以我才把他畫在諦聽的嘴裡，不讓他逃走。地藏菩薩要帶他去地獄接受審判，讓他為他所做的壞事受到懲罰。」方石柳想起數十名受他迫害的陰魂就很生氣，說話的語氣很衝。
 

      康哥的母親聽了方石柳的指控，不知該如何回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嘆了口氣，像是陷入回憶的自言自語，輕聲說出過往不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