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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摸金校尉出身
      袁始尾隨聶夫人離開,兩人並沒有循先前的路徑走出樓房,而是由正門離開,袁始沒料到正門之後,竟是另一條非老城區的大馬路,看來聶家藏的很深,連棟老宅都處處透露出古怪與玄機。
 

      袁始以為聶老夫人會帶著他到醫院看她女兒,沒想到車子一路開到MBX總部,高聳入雲的建物像把古戟,直竄天際,像這樣的建物在風水學上對旁人殺傷力十足,看得出這位建築師的霸氣。
 

      他們的車子才剛停下,門口守衛立即上前為聶夫人開啟車門,只是他們沒想到聶夫人下車之後,還有另一位陌生男子跟著下車,他們看一身休閒裝扮的袁始,心裡猜想,由聶夫人親自接來總部的人應該是貴客,但貴客又怎會如此打扮?太不尊重聶夫人這位主人了,所以一時之間,也猜不出他的真實身分,不知道該不該通知其他的理事們這件事。
 

      袁始一踏進MBX的總部大廳,印入眼簾的是一幅代表公司的巨大標記,乍看之下像是陰陽八卦,仔細端詳才發現竟是兩個月牙型的摸金符頭尾相銜而成的圓。

         袁始內心一驚,原來MBX公司的創始者竟是摸金校尉出身的,難怪他們會知道天魔曼陀羅花這種陰狠之花,應該是在摸金時因緣際會遇見,現在公司出現了瓶頸,才會將目標再次放在天魔曼陀羅花上。
 

      袁始一派輕鬆地跟在聶夫人身後,他們直接走進專用電梯內,一路上,他的眼睛卻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MBX總部雖然氣派,卻在擺設上處處顯得格格不入,不懂奇門遁甲的人會誤以為MBX財大氣粗,卻沒有文化氣質,擺設低級粗俗。其實,那些格格不入的擺設都是奇門九遁中的鬼 遁陣法,看來是沿襲摸金校尉的習慣,怕鬼找上門才如此布陣。
 

      袁始發現專梯不上反下,停在地下四樓,電梯門一打開,白閃閃的燈光打在一片無瑕的白牆上,整層樓亮的讓人睜不開眼,但他卻一眼看出發亮的地板上有一層黑氣四處竄流,那層黑氣見人就纏上來。
 

      只是那團黑氣剛碰到袁始的褲腳,就被袁始不動聲色地掐著劍指射向它們,然後拉著褲子輕甩,黑氣被劍指的劍氣衝著一下子就給甩散開來,才剛散開的黑氣隨即又聚集在一起,卻不敢纏上聶老夫人,也不敢再纏上袁始,只好灰溜溜地滑走,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剛才黑氣被沖散的瞬間,袁始才看清,原來黑氣是由無數的冤魂集結而成,它們被困在這裡無法去地府轉世投胎,纏上人身也不過是想藉著人氣離開這裡,對人並無惡意,這讓袁始有些訝異,也動了惻隱之心,只是自己初來乍到,還不適合馬上出手相救。
 

      他尾隨著聶夫人走著,一直走到走道的盡頭,白牆上有一道識別鎖,聶夫人靠近那道鎖,將自己的右眼放在儀器前掃描,〝嗶嗶〞兩聲之後白牆往右移動開了一道門,聶夫人率先踏進實驗室內。
 

      整間實驗室內用玻璃隔開中間的病床,病床上躺著一個人,實驗室內有兩人站在玻璃之內監視著儀器表數據,他們看見聶夫人都向她鞠躬行禮,聶夫人向他們揮了揮手,讓他們把玻璃門打開,他們望著袁始的眼神有些疑慮,並沒有馬上將玻璃門開啟,他們的行為引來聶夫人的不悅,看到聶夫人動怒的眼神,他們兩人互望之後,其中一人才按了開門的按鈕。
 

      聶夫人帶著袁始入內,那兩人外穿的白袍上別著名牌,一位寫著X8 ,另一人寫著B2,X8不悅地對聶夫人說:「這不符合規矩,這裡不能帶外人進入。」
 

      「只要是我帶進來的人都不是外人。Eva的情況如何?」
 

      袁始突然聽到聶夫人喊出Eva這個名字,心頭一凜,難道躺在這裡的Eva跟死掉的Eva是同一人?Eva沒死?
 

      X8不願意違背公司規定,在外人面前洩漏公司機密,拒絕開口向聶夫人報告,B2看氣氛尷尬,他不想得罪聶夫人,便主動開口報告Eva的情況,從他的報告中,袁始發現Eva腦中的天魔曼陀羅花生長速度被控制著,似乎不希望太早開花。
 

      在聽報告的同時,袁始仔細觀察病床的Eva,她的眼睛被紗布蓋著,嘴巴插著氧氣管,左手手腕上正吊著點滴打營養劑,她的鼻孔伸出細長的綠色芽苗,這點跟秦山的情況似乎很不同,秦山的綠芽是從他的眼眶裡發芽的,那時候,他的兩顆眼珠子早已發白像是死魚眼那般。
 

      聶夫人慈祥地望著床上的女兒,愛憐地用手撫摸著她的頭髮,許久,她才開口對著X8和B2說:「好好照顧她。」然後轉身按下開門按鈕走出玻璃門外,再按開實驗室的大門走出門外,袁始不發一語地跟在她身後,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交談。
 

      袁始發現那黑氣又在地面流動,他悄悄從口袋裡拿出小八卦鏡,打開小八卦鏡對著鏡面呵氣,然後隔空對著霧霧的鏡面畫符,最後寫了個:「收!」
 

      接著,他快速蹲下身子將鏡面對著那道流動的黑氣照去,〝咻〞,一道長長的黑氣被收進小八卦鏡內,鏡面上出現一道黑色的「」字,下一秒,字跡消失在鏡子裡。


      袁始對著鏡面笑了笑,闔上鏡蓋之後,他站起身默默將小八卦鏡收回口袋中,快步跟上聶夫人的腳步,搭上專梯上樓,袁始望著電梯上的顯示器,他們上了88樓,香港人最愛的數字,這一層隔成三大間辦公室,聶夫人帶著袁始走進其中一間。
 

      辦公室內只有三名秘書,他們看見聶夫人的到來,似乎有些訝異。聶夫人只說了句:「送一杯凍咖啡和一杯我的大紅袍,然後不要進來打擾我們談話,也不要通報我來公司的事。」
 

      聶夫人帶著袁始進了她的辦公室後,只是站在窗邊望著窗外景色,高聳入雲的建物,她辦公室的窗外竟然也有白雲裊繞,只是香港高樓此起彼落,景觀視野並不開闊。
 

      袁始沒有打擾聶夫人的清靜,他打探著她的辦公室風水,看來也是經過高人的巧手,處處顯現生機蓬勃,可對於一位遲暮老人而言,這樣的風水並不恰當。

       秘書輕敲了兩下門,進來放下飲料後就悄悄退出去,無聲地關上門。
 

      袁始端起冰咖啡喝一口,果然香醇可口又冰涼沁心,這時,聶夫人已經轉身離開窗邊坐在袁始對面的沙發上,她端起大紅袍喝了一口鎮定精神,然後開口說:「剛才那就是我女兒Eva,袁律師見多識廣,是否有看出什麼端倪?」
 

      袁始笑了笑,說:「明人不說暗話,你女兒並不是中了蠱毒,卻比蠱毒還要惡毒,她成了天魔曼陀羅花的培養皿,生非生,死非死,簡單來說是生不如死,我沒辦法救你女兒。」
 

      聶夫人聽完之後,兩眼放出精光的緊盯著袁始,緩緩開口說:「可我聽說,那日在桃花鎮袁律師也在場,除了Eva之外,袁律師的一位朋友也著了天魔花的毒,可事後,您的那位朋友離開桃花鎮之後卻毫髮無傷,腦中不見天魔花發芽的跡象,可有此事?」
 

      袁始嘴角揚了揚,回答:「確有此事。」
 

      「既然如此,為何袁律師不肯幫老身的忙救我女兒?您先前不是答應我,如果可以,您會幫我。」
 

      「問題在於時機,您女兒腦中的花芽已長成,而我的那位朋友那時才剛被下種,尚未發芽。還有,我的朋友並不是我救的,所以我無法救您的女兒,幫不上忙。」
 

      「不是您救的?那是誰救的?可否請您的那位朋友出手相助?不論要付出多少代價、多少錢,只要能救我女兒,我都願意付。」聶夫人眼神透露出渴望之情。
 

      袁始端起冰咖啡再喝一口,放下杯子後,說:「不知當年您為了您丈夫求釋老夫人的時候,是否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可如今…」
 

      聶夫人被袁始的話噎了一下,是啊!當年她也說了一樣的話,但至今她尚未付出應付的代價,如今卻又在此大言不慚地乞求再次幫忙,但一想到女兒Eva,她也只能厚著臉皮開口。
 

      「我知道是我無恥、厚臉皮,但請體諒一位焦急又無助的母親的心情,要不是走投無路,我絕不會開口祈求您的幫助。」
 

      袁始身體向前傾靠向聶夫人,臉上收起嘻笑的神情肅穆地問:「就算我同意請我那位朋友幫您的女兒醫治,恐怕您公司的其他理事們也不會答應,您女兒現在可是貴公司能不能再創奇蹟的希望,他們怎麼可能讓您女兒腦中的那棵天魔花搖錢樹平白無故的死掉呢?」
 

      「只要花不死的從我女兒腦中移除不就好了?」
 

      「你覺得天底下有那麼簡單的事嗎?難道你不知道天魔花是靠人腦養活的?從人腦中移除怎麼可能還活著?」
 

      「那就讓別人的腦子也長出一棵天魔花,那麼我女兒腦子裡的那一棵就不是唯一的一棵了,是吧!」
 

      聽到聶夫人說出自己的想法,袁始整個人向後一靠,躺在沙發的靠背上,整個人神情態度變的慵懶輕蔑,他嘲諷地說:「拿別人的命來換你女兒的命,如此損陰德的事我做不出來,看來道不同不相為謀,您的忙我是不會幫的,您好自為之。勸您前債早還清,天道循環,出來混是要還的,切莫心存僥倖。我先走了,您就不用送了,告辭。」說完,他直接起身要離開。
 

      聶夫人沒想到袁始會說走就走,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拒絕幫忙,毫無討價還價的轉圜空間,一時情急,上前抓住袁始的手,說:「只要您願意出手相助,一切您說了算,我聽您的安排。」
 

      袁始雙眼緊盯著聶夫人的眼睛,冷漠的開口,說:「那就讓你的女兒安息,讓天魔花枯萎死掉,讓一切歸於平靜,這樣你能做到嗎?」
 

      聶夫人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袁始,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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