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ia 芳的痞客邦

 (四十五) 求助零壹部門
      我坐在我的辦公室內，望著陪伴我度過將近十年的一桌一椅，在這裡我辦過多少簡單的、棘手的、殘忍的社會案件，樁樁件件的細節都在我腦子裡晃過一遍。
      不捨嗎？當然！但人總要往前走，過往的美好就留在回憶裡吧！

      我將手頭上的案件歸檔的歸檔，該上交的歸放一邊，未完成的放一堆，把一切整理好後留下一張字條給凱傑，然後在網上簽了請假單上傳，關上電腦，最後關上辦公室裡的電燈，關上門前在看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我用手機搜尋了一個註明01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沒多久，電話被接通了。

      「是我，袁始…」

      再次踏進零壹部門，心情與先前完全不同，之前，我是被延攬的對象，如今，我是上門來求救的人，請天兵天將下凡跟請廟宇裡的兵將不同，非一般的法師能隨意調動，有能力上稟疏文請得動天兵天將的法師不多，雖然我是其中翹楚，但是過程繁瑣耗時，眼前的情況拖延得越久越難收拾，想要快速請動天兵天將只能求助零壹部門的耆老。

      我乾爹姓齊，大家尊稱他齊老，等他年紀大了，齊老、耆老，大家就傻傻分不清楚了，但零壹部門的耆老是真正的耆老，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年齡，只知道他帶領零壹部門很久很久了，久到大家都不想去猜測他的年紀。

      耆老跟我乾爹是好友，當初我乾爹一心讓我入零壹部門發揮長才，而我只想平平凡凡地生活，年輕氣盛的我毫不考慮就拒絕對方邀約，如今再次踏入零壹部門，當年的傲氣早已沒有，如今的我才認知再強也強不過天的道理。

      「好久不見了，袁大檢察官，什麼風把你吹來？」

      姜泰山，零壹部門裡最討厭我的人，從小我們兩人就常被拿來比較，他是姜太公第六十八代後人，天生帶有異稟天賦，在道術上幾乎無人能敵；而我從小就被人稱為小神童，同為道家後代，兩人比的不僅僅是天賦，還有家族的面子，但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世俗凡人的框架，我就是我，關別人什麼事？

      但姜泰山在乎，所以他很討厭我，幸好，他也只是嘴上喜歡調侃我幾句，我知道他還是很講道義，我兩之間暗藏著一份英雄惜英雄的情感。

      「袁始，好久不見，我正在想要不要找你，你就來了。你知道『許願』這個網遊嗎？我察覺這個網站很詭異，有不尋常的靈動，你要不要對它展開調查？」

      祁荃，零壹部門裡最理智也最跟的上潮流脈動的人，跟我和姜泰山一樣有道家的家世背景，卻是名牌理工大學出身，喜歡將物理化學應用到道家法術上，專門研發新式的道家法器，有時我也會跟他私下聯繫互相研究法器，我的法鞭研發時，他也給過不少有益的意見，平日也喜歡上網，只是我沒料到連他都注意到「許願」的不尋常。

      「耆老在嗎？」

      此刻的我沒有心情也不想跟他們多說什麼，反正等會兒他們還是會知道一切，我又何必多說一遍。

      姜泰山和祁荃看我的臉色很差又沉默不語，甚至連跟他們抬槓都不想，兩人對望一眼，猜測我應該遇上大麻煩了，當下也不再調侃我，想帶我直接進去找耆老，恰巧耆老走出來，一見到我就說：「袁始，我已經從老齊那裡大概聽說你遇到的事，你今日來找我是不是為了五鬼作亂而來？」

      我輕嘆口氣，點了點頭，這才開口說出許哲行家的後續發展，當我一說完元辰宮發生的事後，姜泰山驚呼了一聲，說：「你該不會想調天兵天將下凡助你收拾五鬼？你瘋了！」

      「這是我欠許家祖先的，不能不還，而且這五鬼若非天兵天將相助也不可能被消滅，一般宮廟裡的兵將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

      「你瘋了，好人不是這樣當的，雖然天旨被你給打散，但那也是為了救許家子孫才發生的意外，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為什麼你要扛這麼大的因果？你知道請調天兵天將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我準備好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五鬼一日不除，被誘騙自殺的人就會越來越多，相信隨意殺人能改運的人也會再次出現，還會有更多光怪陸離的離譜案件出現，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社會動盪不安而無所作為。

      只是，我不想動用到我家祖先累積的福德，我只怕我的福報請不動天兵天將，所以才會來求助耆老相助，耆老，您會幫我的，對不對？」

      「你想好了？跟家裡說過了嗎？」

      我抿著嘴，嘴角微微一揚有些無奈地說：「有什麼好說的，大不了熬個十幾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

      耆老很老了，他到底幾歲了，連乾爹都不清楚，但他的眼神仍銳利閃著精光，看一眼似乎就能看透一切，在他面前，我無所遁形也無須隱藏內心。

      「你明日再來，到時我會給你答案。」說完，耆老轉身進入內室，逐客令已下，我也沒理由留下，轉身離開，留下瀟灑的背影給姜泰山和祁荃。

      一天的時間很短，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完成，我再次上山找許願幫忙，乾爹見到我後盯著我卻不說話，我想他大概已經知道我去過零壹部門的事，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勸我，所以乾脆不說。

      我帶著許願和箍達離開去看高辰易和他母親，許願將他們身上殘留的蠱毒給清除乾淨，又將他家淨化一遍，箍達全程錄影下來，這些在許願百年後都將是難得又珍貴的紀錄影片。

      我還帶著他們去翁範均的靈骨塔位前上香，讓許願親自給這個無辜慘死的孩子道歉，許願還親自替他做了超度法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被蠱蟲咬死的人，靈魂該如何超度才能免除對蟲子的恐懼記憶，又讓我偷學了一招，只是這一招我希望永遠不要有使用的一天。

      其實我知道許願對翁範均的死有很深的愧疚，今天只是讓他有機會對他表達歉意，許願做完法事後獨自站在翁範均的塔位前很久很久，我跟箍達沒有打擾他，等他走出靈骨塔時，神情明顯開朗了許多。

      把許願和箍達送回山上後我不想回家，我留在山上跟大家一起喝茶聊天賞月看星星，難得放鬆身心度過一晚，我想放空一晚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凱傑的電話，他要我好好放假休息，他會把我交代的事做好，我笑了笑，輕鬆地對他說：「等我休假回來送你一個禮物。」凱傑覺得我在跟他開玩笑沒放在心上。

      接著，我就接到祁荃的電話，耆老要我過去找他，看來他已經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