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ia 芳的痞客邦

(二十九) 談心

聽到方晏凌和她的五個學生們願意上山，大家都高興極了，把他們當成英雄。當方晏凌準備好宣佈要上山時，很多人還為了他們的慷慨赴義哭了，好像再也看不到他們一樣，就在這種氣氛下，讓他們六個人都有一種慷慨激昂的使命感，不成功便成仁。

六個人走著走著，又來到上次遇見妖怪的地方，妖怪依舊是以老人的面貌示人，他正低著頭對著手裡拿著的物品說話。

「你知道我是誰嗎？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我不是涇水龍王，那個女娃兒卻跟我說我不是，你知道我是誰嗎？」

看到妖怪不停地對著手中物問，方晏凌覺得楊中嶽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他這個樣子就像是三歲小孩，不停地問同樣的問題，態度執拗的很。

「嗨！」方晏凌輕聲地跟妖怪打招呼，「我們又來了。」

「你來了！」妖怪看到她好像好高興，「我正和他談到你。」妖怪瞬間就來到她的身旁將手中的物品拿給方晏凌看。

妖怪突然快速靠近，讓方晏凌有點緊張，但是她強迫自己鎮定一點，不要露出慌張的模樣，但是她的學生們和她的反應完全相反。

「什麼東西？我也要看。」

大家一窩蜂全擠上前，把方晏凌和妖怪圍在中間，讓方晏凌硬是跟妖怪擠在一起。

仔細一看，原來妖怪手中拿著一面用布包著的鏡子，隔著布看，鏡子裡好像有人在走動，因為被布包著，所以看不太清楚。

「可以把布打開，讓我們看清楚一點嗎？裡面好像有人。」李筱玫對鏡子裡人的模樣感到好奇。

「不行，把布打開，被鏡子照到的人都會被捉到鏡子裡，這個人就是這樣被捉進去的。」妖怪用手指著鏡子裡模糊的人影，「本來他想用這面鏡子捉我，哈哈……他太笨了，也不想想我是誰，反而被我捉進鏡子裡了。哈哈………」

妖怪邊說邊得意的笑著，大家也跟著他笑，但是他又突然停止了笑聲，望著方晏凌說：「對了！我到底是誰？你可不可以跟我說清楚？」

畢竟是方晏凌把他給弄糊塗的，他覺得方晏凌一定可以給他滿意的答案。

「說到這個就說來話長，我們可不可以邊坐邊聊？我們還帶了很多東西，想要跟你一塊吃，就坐在這裡好了，來，大家把帶來的東西拿出來吧！」

方晏凌要大家將帶來的東西拿出來，有滷牛肉、白斬雞、豬肉，還有乾煎魚等等，都是各商家老闆準備的，還有酒，雖然方晏凌認為孩子們不該喝酒，但是李記的大老闆可不這麼認為，他說怎麼可以只有下酒菜卻沒有酒，只好也把他的好意帶上山。

看到這些東西，妖怪不自覺得也興奮了起來，好像忘了剛才的問題，拿起酒就大口喝了好幾口，又一連吃了好幾塊牛肉，看來李記大老闆的話還真有幾分道理。

「好吃，真好吃，你們不吃嗎？」妖怪他大口吃肉的樣子，好像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你慢慢吃，又沒人會跟你搶。」看到他這個樣子，讓馬奇萱覺得他好可憐。

「對了！你們怎麼又來了？水不夠用嗎？」妖怪吃著吃著這才想起，好奇的問他們。

「那點水怎麼夠？不過，我們是來找你聊八卦的。」季泰陽這時候覺得妖怪一點都不可怕，還有點可愛，就像他爺爺一樣。

「聊八卦？你們想聊八卦？我不太懂那個東西，什麼乾、坤、艮、震……等等，每次我看易經這本書都會頭痛，要聊八卦不要找我，去找別人聊。」

「哈哈…不是那個八卦啦！我們的意思是要找你聊天。」馬奇萱趕緊為他解釋。

「聊天？我活了這麼久，還沒有人特地找我聊天過，哈哈……新鮮，真新鮮，你們不怕我嗎？我可是你們口中的妖怪，你們不怕我一口把你們吃掉。」老人故意裝出要吃人的可怕模樣嚇他們，沒想到大家看到他那個樣子，反倒笑了！

大家都笑了，讓妖怪也跟著笑了，這一笑，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進不少。

就在六個人上山不久，一行大師和丹元子道長、柯竣，以及帶著皇上聖旨的高力士，他們一行人到悅來客棧找方晏凌，沒想到卻撲了個空，慢了一步，方晏凌已帶著那群孩子上山去了。

「沒想到我們竟慢了一步，他們的膽子真大，本來還以為她會拒絕上山，特地進宮面聖請了聖旨才來，奇女子，真是奇女子。」一行大師忍不住稱讚方晏凌的勇氣。

「沒想到那個叫做方晏凌的女子，不僅擁有高貴口感的『寶石』，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寶，如果她能平安歸來，我一定要當面奏請皇上邀她入宮，讓皇上也見見這位唐朝奇女子。」高力士嗲聲嗲氣的說著，提起方晏凌就會讓他想起「寶石」的夢幻滋味。

聽到方晏凌帶著孩子們已經上山，柯竣急得不得了，顧不得自己跟妖怪打鬥才剛吃了大敗仗渾身是傷，就想往衝上山去。

「等等，你如此莽撞的再次上山，對事情毫無幫助。」丹元子將徒弟擋下，不讓他上山。

「但是我們也不能當縮頭烏龜躲在這裡，讓女人和小孩去對付妖怪吧？」柯竣大聲指責，這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羞愧而靜默了。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丹元子想到自己一心讓方晏凌上山的念頭，也感到後悔，決定跟徒弟再次上山面對妖怪。

「走吧！」一行大師也覺得自己應該去，雖然他身受重傷不便上山。

聽到重傷的大師也要上山，許多人也決定要上山幫忙，這些老闆們一召喚，夥計們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人，人多勢眾還可以壯膽，於是高力士也想一窺妖怪的真面目，說不定還可以達成除妖的任務在皇上面前邀功。

一群人浩浩蕩蕩上山去聲援方晏凌他們。

妖怪和方晏凌他們聊著聊著，趁機對他們訴說自己被斬首的經過，他的委屈這時終於可以說出口了。

「我只不過是不服氣，憑什麼那個術士能比我這個龍王早一步得知降雨的消息，想要挫一挫他的銳氣而已，沒想到玉皇大帝一點都不念我的往日功勞，只憑那次的失誤就將我斬首，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老人邊說邊喝著酒，還忍不住流下透明的淚水。

馬奇萱看到他哭了，將自己新買的手絹遞給妖怪擦淚，季泰陽還輕拍著他的背安慰他。

「我知道我錯了，但是不能看在我盡忠職守了幾百年的份上，饒了我一命嗎？」妖怪用馬奇萱的手絹擦了擦一直流下的淚水，繼續說：「那個李世民最可惡了，身為人間之王，卻說話不算話，還找人來嚇我，那時的我才剛失去軀殼，靈魂脆弱的很，被那兩個凶神惡煞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竟陷入幽冥之界徘徊，要不是這次的意外讓我逃了出來，真不知道我會被困在那裡幾千幾萬年？想到這裡，就讓我更生氣、更覺得冤枉。」

「李世民太壞了！」

「我最討厭說話不算話的人，爛人！」

聽到大家大罵李世民，讓妖怪感到好窩心，又流下了感動的眼淚，也只有這些來自21世紀的屁孩才敢大罵天子，換成當朝的百姓哪敢說天子的壞話。

看到妖怪的反應，方晏凌卻對他說：「難道你真的不覺得你有錯嗎？」身為老師的她，最受不了做錯事卻不反省的人了。

「第一，身為龍王，本身被付予的職責本來就是該做的事，做的再好都是應該的，怎麼可以邀功？第二，你因為一時的賭氣多下了一些雨，卻沒想到或許有人因你而受傷或失去生命，只想要逃避責任，求別人救你，那些受害者又該求誰救他們呢？第三，做錯事受到責罰還將錯事推到別人身上，為什麼李世民救不了你就該替你負責？他說話不算話自有他的報應，但是你不該繼續推卸責任，身為龍王應該勇於認錯才是對的。」

方晏凌洋洋灑灑的念了妖怪一頓，氣勢驚人的她，連妖怪都對她所說的話驚嚇得啞口無言。

「老師，你幹嘛這麼凶！他已經很可憐了！」

「就是嘛！他真的很可憐。」

大家都替妖怪求情，好像他只個做錯事正被老師指責的學生，卻忘了他是妖怪。

方晏凌輕嘆了一口氣，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覺得你可憐，畢竟你也曾經呼風喚雨過，只要你不再繼續自怨自艾，不再做錯事，我想老天爺還是會再給你一次機會，不是有句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妖怪望著方晏凌的眼睛問她。

方晏凌堅定的對他點了點頭，妖怪看到方晏凌對他點頭後竟然笑了！

「我相信你，我不會再怨天怨地了，我會好好的過日子，不會再嚇人了。」

「你保證！」

「我保證！」

「喝吧！這是為你準備的酒和菜，我們大家為了你的重生，喝一杯吧！」

一聽到方晏凌的話，陸鷹翔和楊中嶽立刻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準備嘗嘗這李記好酒的味道。

「你們喝水，酒就讓我跟他喝就好。」方晏凌把他們兩人的酒杯接過來，一杯給妖怪，一杯自己留著。

看到他們倆人失望的表情，大家都笑了，連妖怪也笑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上山準備支援方晏凌他們，擔心他們的安危，後悔無情地送他們入「妖怪」之口，一路上大家都做好大戰的心理準備，沒想到，最後卻是看到妖怪與他們六人有說有笑地喝酒聊天，開心的很。

他們實在想不透這是怎麼回事？全被眼前這幕景象嚇得目瞪口呆。但是他們更加確定了一點，這六個人真的不是普通人，是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