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ia 芳的痞客邦

(二十四) 始作俑者(上)

悅來客棧外集聚了許許多多的人，大家約好要一起上山去取水，飛龍瀑布的水從未乾涸過，護城河的河水也是遠道引瀑布之水而來，大家猜測雖然護城河的水已乾涸，但源頭的飛龍瀑布應該還有活水。

「玉姨，你們大家要上山取水，是嗎？我們也想幫忙。」

聽到方晏凌一行六人自願幫忙，讓玉姨感到好開心，雖然她也想過要開口要求幫忙，但對方好歹也是客棧裡的客人，怎麼好意思對他們開口要求幫助呢？沒想到他們竟然先開口說要幫忙，對於孤兒寡母的她們而言，內心可是非常的感激。

「謝謝你們，我實在不好意思開口，沒想到………你等我一下。」玉姨急忙從裡面取出很多個水桶和鍋子，突然多了六個幫手，所以只要是可以裝水的器具，玉姨都拿出來用，連店裡的大茶壺都不例外。

看到玉姨拿出來裝水的器皿，方晏凌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玉姐，這些東西裝不了多少水，雖然飛龍瀑布離這裡不遠，但是來來回回好幾趟也是件麻煩事，為何不乾脆將大水缸帶上山去取水？」

玉姨聽到方晏凌的話後，並不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卻反過來笑她說：「晏凌妹子，你一定沒上山取水的經驗，雖然將大水缸帶上山去取水，可以裝很多水，但是大水缸很笨重，搬運的過程中容易打破，裝水後帶回來，一路上顛簸，好一點的情況，大概剩半缸的水，但是這樣一趟已經筋疲力盡無力再上山，反而取不了多少水。」

「用車推上去就好啦！」方晏凌不死心，還是希望一趟就能取回足夠的水。

「這樣好嗎？」玉姨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當然好，你放心，我有個一勞永逸的好方法，一路上，我不會讓水缸裡的水灑出來。你店裡有沒有什麼防水的布？」晏凌想了個法子，可以讓水缸裡的水不會潑灑出來。

「譬如………」玉姨不知道晏凌所說的「防水的布」是什麼？

「哦……就是蓋在水缸上面，即使搖晃也不會把水溢出來的布。」方晏凌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形容。

「有那種布嗎？」

一千五百年前的人，從沒看過塑膠布，當然不知道方晏凌口中的「布」怎麼可能不讓水溢出來？

但是明珠卻好像想到了什麼東西，她跑回她房裡拿了樣東西給晏凌看。

「晏凌姐，你看這東西能不能用？」

原來她拿了張牛皮出來，這牛皮一攤展開來可大了，應該是整隻牛剝皮而成，方晏凌用手一摸，整張牛皮的質感還挺柔軟的。

「這防水嗎？」方晏凌也沒概念，不知道牛皮曬乾後防不防水？

「這是塞外的人專門用來做水壺的高級皮革，不僅防水還耐磨，這種皮革很貴的，明珠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玉姨質問明珠牛皮的來源。

明珠支吾其詞無法回答母親的問話。

「老師，你要這牛皮做什麼？」楊中嶽好奇的問著，剛好化解了明珠的尷尬。

「等我們將水缸裝滿水要下山的時候，我再把這張皮革蓋在上面用繩子綁好，就不怕水缸裡的水會沿路灑出來啦！我很聰明吧！」方晏凌沾沾自喜的說著。

大家以為她想出什麼特別的好方法，原來只是這種方式，全都取笑她，雖然如此，玉姨還是覺得她很聰明，不斷地誇獎她。

於是他們將水缸搬上小車用繩子固定妥當，帶著牛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往山上取水去。

一路上，很多人看到他們用推車搬運水缸上山取水，全都竊竊私語的取笑他們笨，還不停的傳出「哈哈哈……哈哈…………」的嘲笑聲。

一路上嘲笑的人越來越多，玉姨和明珠倆人覺得丟臉，只是默默得低頭趕路，更加小心的護著水缸，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水缸滾落推車，那可會讓大家笑得更大聲。

但對於習慣有話就說的21世紀青少年，聽到這些冷言冷語，怎麼能默默忍受？

「有些人自己做不到的事，看到別人做就只會嫉妒。」李筱玫忍不住開炮回擊。

「對啊！他們提水桶裝水就不會把水灑出來嗎？至少我們剩下的水會比他們多好幾倍，不曉得是誰比較笨？」馬奇萱也加入戰局。

「以時間效益來計算，我們來回一趟的時間是他們的五倍，因為我們要走慢一點、小心一點，但是我們得到的水應該會是他們的二十倍以上，怎麼算都划算！真正的笨蛋是誰呢？會數數的人都知道。」楊中嶽大聲說出數據來反擊。

「唉！我想這些人的數學應該都不太好，老師，你要不要開一堂課來教教他們？」陸鷹翔嘻皮笑臉的諷刺大家。

「開一堂課可能不太夠，因為資質太差，說不定沒救了！」連季泰陽都加入舌戰。

他們這五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諷，惹惱了上山的許多百姓。

「你說什麼沒救了？是說我們大家太笨，沒救了嗎？」

「你們這五個不受教的小孩子，大人跟你們說的都是經驗談，就該好好的聽話，只要回說『是，我知道了！』，怎麼可以頂嘴？你這個當姐姐還是老師什麼的，也該好好的教教他們禮貌才行。」

「對啊！是該好好教他們，太不懂事了！」

「是啊！他們要是我家的孩子，敢頂嘴早被我打死了！」

路人七嘴八舌的罵起他們來，讓陸鷹翔又氣得想回嘴，被方晏凌擋了下來。方晏凌小聲的對他們五個說：「冷靜點，我們要低調一點，等一下我們裝滿一水缸的水下山時，我們再來嘲笑他們就好了，現在先忍一忍吧！」

為了怕大家再度吵了起來，方晏凌要大家加快速度往山上去，走著走著，發現山路上竟然堵滿了人，一群人站在路上不再往前走。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人全堵在這裡不走了？」玉姨問前面的人。

「不知道耶！好像是前面有人把路擋住，不讓人上山的樣子。」

「誰啊？大家去揍他一頓，怎麼這麼惡劣？」陸鷹翔大罵，看來剛才的事他還沒氣消。

「我們去看看！」方晏凌帶著學生們往山上擠去，明珠心裡雖然也想跟著去，但她知道她娘還需要她的幫助，所以她只好陪著母親站在原地等大家回來。

他們六個人一路往山上擠，就在接近瀑布的地方發現有個奇怪的老人坐在地上，每個上山提水的人全圍在他的前面，無法再繼續前進。

他們六個人好奇極了！用力排除大家擠到最前面去看清楚。

這個老人面帶微笑的說：「還有誰想要問我問題？」

方晏凌好奇的問身旁的陌生人：「大家不繼續往前走去提水，為什麼要停在這裡？那個老人為何要問有誰還想問他問題？」

「大家都走不過去了，那個老人也不知道是人還是怪物？反正大家走到他的前面就莫名其妙的無法再往前走了，只好全停在這裡。」

「他說，只要有人問他的問題讓他回答不出來，他就會將那個人所提來的水桶裝滿水，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問的問題是他答不出來的，所以大家就在這裡跟他耗，看看有沒有人可以問倒他。」

大家七嘴八舌的跟方晏凌描述剛才發生的事，雖然發生的事很有趣，但是每個人都笑不出來，因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大家家裡的人都還等著他們提水回去。

這老人好像什麼都知道，大家心想不知道還要跟他耗多久？

還是有人耐不住性子跳出挑釁！

「我大牛，是個粗人，想不出什麼很難的問題，所以我就問一個簡單的問題好了。」

「好啊！你要問我什麼？」那個老人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好像天底下真的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我問你，我什麼時候會死？」

大家聽到他的問題全被他嚇了一大跳，怎麼會有人問自己的死期？

「好樣的！我說這位叫大牛的兄弟，你真聰明會想到問這個問題，我就不相信他敢回答你，他又不是閻羅王，怎會知道你的死期呢？就算他說了一個日期，我們也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他要如何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

原來這位發表意見的人是柯竣，他跟著師父和一行大師上山查看昨夜麒麟犬降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正巧遇到這等奇怪的事情，他們本來想靜靜的觀察這個老人，他們懷疑他就是這次大旱的始作俑者，但是柯竣年輕氣盛早就忍不住想挑釁。

「是嗎？」只見這個老人慢慢的走近大牛的身旁，「我雖然不是閻羅王，但是我還是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訴你這個答案，那就是───現在。」

老人一說完話，就將他的頭強壓進他自己帶來的空水桶中，說也奇怪，大牛像是頭被強壓進水裡般不停的掙扎，不久就倒在地上死了，死的樣子就像是溺斃般恐怖。

「我已經證明了我說的話是對的，現在還有誰想要問我問題？」

老人又坐回原來的位子，氣定神閒的望著眼前這群被嚇壞的人！

鬧出了人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雖然沒水在生活上會造成很大的不便，但是總還是活著有一口氣在，大家一想到可能會死人，全嚇得轉身就往山下跑，顧不得瀑布近在眼前，只有想活命的念頭而已。